想不到,在我的新闻生涯中,地处偏远的宁夏盐池县黎明村会占有如此重要的位置,会带给我如此多的幸运。看来,我与黎明村的缘分不会轻易割断,还将不断延续。
意想不到的“知名度”
黎明村在最近的十几年里经历了风沙紧逼、全力治沙、重建家园、再次聚合的戏剧性变化。作为常驻宁夏的记者,我对这些变化持续关注,从1998年到2011年,13年间,我先后6次前去采访。
头一次去,留在黎明村原地的,还有两户人家;第二次去,原地只剩下一户了;第三次去,原址一户也没有了;第四次去,就连断壁残垣也荡然无存了。
今年8月10日,当我在时隔两年第六次走进黎明村时,我惊讶地发现:我在这个48户人家的小荒村竟有“不低”的知名度呢!
采访中,我又一次来到此前采访过的崔福香老人家。这位老人是最后搬离黎明村的,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我很激动:“您还认识我吗?”
想不到这位69岁的老人竟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你不是那个来采访过的记者吗?”能被只见过一面的老人记住,让我很兴奋。崔福香老人把我们让进屋,十分热情地切西瓜招待我们,还要做饭给我们吃。
在采访的过程中,先后有六七位村民闻讯走进屋里,向我介绍黎明村的新变化。崔福香和乡亲们告诉我:你对黎明村的报道,引起各级领导的关注,前来调研的人不少,有关部门对我们的关心、照顾、支持也很多。他们还对我说了不少感激的话,让我感到很惶恐。
黎明村有我的读者,有我的知音!
永不枯竭的“新闻富矿”
黎明村,对于黎明村人来说,在一段时间曾是风沙肆虐、令人望而生畏的荒凉之地。而对我这个记者来说,却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一个取之不尽的“新闻富矿”。
自1998年以来,我先后采写并发表了《被风沙逼得四分五裂的村庄》、《风沙吞噬了黎明村》、《是谁毁了我们的家园?——再访被风沙吞噬的黎明村》、《人类的退路在那里?——三访黎明村》、《新“黎明”,荒漠化可以逆转的证明》、《黎明村里看“黎明”》、《黎明村的“沧海桑田”》、《黎明村的新生和心声——五访宁夏盐池县被风沙逼得四分五裂的村庄》等13篇稿件,总计约有三四万字,还拿到了5个奖项。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四访黎明村之后,报社还特意约我写一篇采访体会,我的《四访荒村捉“鲜鱼”》也因此登在了《光明日报》上。2010年11月,《青年记者》杂志为纪念记者节,在“向老记者致敬”栏目里约我写了《一个小荒村竟成为我的“新闻富矿”》,文中讲的就是五访黎明村的经过。
刚刚完成的六访黎明村,又让我有了新的收获(见8月17日本报一版头条《六访黎明村》)。
不能“收官”的采访
原以为六访黎明村,将是我对黎明村的“收官之作”。我认为,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什么事都应该有个了结,不能没完没了,更不能画蛇添足。但现在看来,我还不能跟黎明村说再见。黎明村一分为四时,我关注过;由四减为三时,我报道过;由三合为二时,我又来采访了;剩下的是合二为一:搬迁住在“东梁”的19户人家,让黎明村重新变成一个村,一个名副其实的、朝气蓬勃、前景美好的新农村。对于这样的历史性“巨变”,我怎么能不再关注了呢?我还没有看到即将建设的养殖园区、即将修建的小广场和即将安装的健身器材呢,我还没有看到黎明村人是如何进一步走向文明富裕呢,我怎么就不再访问黎明村了呢?况且,在离开崔福香家时,所有人与我握手道别都欢迎我再来。看来,黎明村,我还得来,很难说再见。
既然黎明村是我的“新闻富矿”,我就应该继续挖下去。(本报记者 庄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