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把生还的希望给了我”

    这是平常的一天。在浙江省衢州市常山县钱塘江上游的常山港湾,在湍急的江水中,天马镇富足山村,65岁的占祖亿,用自己义无反顾的勇敢一跳,托起了一个即将淹没的年轻生命,而自己却化作了天边的彩虹。

    他化作天边的红霞

    7月31日傍晚,占祖亿在常山港教孙女游泳。他刚坐上小木船准备休息片刻,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救命”的呼喊声。只见一名孩子正在水中拼命地挣扎。完全不顾自己年事已高,不顾江深流急,不顾身边没有任何救生设备,没有任何犹豫,“噗通”一声,占祖亿纵身跳入水中,很快地将已经沉入水中的孩子托起,逆着湍流向小木船方向游了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占祖亿拉着孩子,越来越靠近小木船。眼看离小船不到3米时,占祖亿停了一下,随即用力将孩子向前一推。

    早已等在那里的孩子父亲,立即将孩子拉上了船,当他再转过头去拉占祖亿时,老人已经被冲得离船很远了。他马上将救生圈扔给老人,老人没有抓到。随后,他又将一根长竹竿伸过去,可是老人已随着水流往下游漂去……

    当两名青年朝着老人游过去时,江水已经没过了老人的头顶……直到十多分钟之后,老人才浮上来。此时,尽管亲人和120的医生尽力施救,但占祖亿老人却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时,西天正烧着红霞。

    碧波荡漾写深情

    8月6日,是占祖亿遇难的第七天。家人根据风俗为老人举行“头七”,300多名群众冒着酷暑自发上山为他祭“头七”。

    “爷爷,谢谢您!当我被水流冲到河中央的那一刻,我真的好害怕。江水中,您一把抓住我的时候,我真害怕这只大手会松开。爷爷!是您在水里向渔船边的最后一托,把生还的希望给了我……我们全家都要学做您这样的人。”

    12岁的获救少年洪志杰跪在墓前,一字一句地读着他写给占祖亿爷爷的心里话,滚滚热泪顺着少年稚嫩的脸庞流淌。

    这些天,村民们聚在一起，在哀思中谈论占祖亿:他是村里出了名的好人,他挺身而出,舍己救人,大家都不意外。

    滔滔的常山江不会忘记,在这条江中,他究竟救起过多少生命。

    20年前,当地的一位村民去砍柴,出发的时候河水还比较浅,可是回来时突降暴雨,导致河水水位上涨,这位村民挑着重重的干柴落入水中,情况危急。正巧,这一切被路过的占祖亿看到。他当即就跳入了江中……人是救起来了,但是柴已被水冲远。占祖亿又连忙跑到了下游,在湍急的水中打捞起落水的柴担。后来,当邻居把此事告诉他的妻子方金凤时,方金凤好一阵后怕。

    20多年来,占祖亿一直承担着村里水库泄洪的义务。去年3月份,由于汛期来得早,富足山和山坞水库的水位超出了警戒线,急需拉闸泄洪。而此时,连接水库库底的闸门拉杆还没来得及安装好,闸门一时无法打开,水库随时有决堤的危险。

    村干部马上找到了水性较好的占祖亿,拜托他来帮忙。占祖亿听了之后,立即就跟随村干部来到了水库。面对冰冷的湖水,占祖亿二话没说,脱掉棉袄就扎了下去……十多分钟之后,闸门打开了,他却冻得全身发紫,后来还持续发烧了好多天。富足山村的老村支书占祖贵回忆起这一幕幕,眼圈再一次红了。

    61岁的村护林员徐祥祥,谈起挚友的离去,不禁老泪纵横:“每当山上失火时,占祖亿总是第一个赶来扑救。”徐祥祥又谈起了让他记忆最深的一件事,“有一次,山林发生大火,占祖亿在扑火的过程中头发、眉毛被烧掉了大半。当救援队伍赶来时,大家都劝占祖亿先下山休息,他却怎么也不肯。后来火势越来越大,大家硬是把他拉下了山。”

    当我们说起这件事,占祖亿的妻子方金凤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天他从山上回来,见到他那个样子,经过我一再追问,他才说自己去扑火了……他就是这个样,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回到家里从来不跟我说。”方金凤哽咽起来。“这么多年了,他不管是下水救人,还是上山救火,或是把自家的东西送给生活有困难的人,都是事后邻居们才告诉我。”

    他传承了大爱

    连日来,老人的义举感动了四面八方,人们纷纷赶来悼念他。

    在占祖亿的“头七”祭日的傍晚,光是常山县就有数千名群众和网友自发地点燃一支支蜡烛为占祖亿送别。

    “他是一位普通的农民。在危急时,他用纵身一跃写就了大爱;在生死间,用奋力一推诠释了人性本质。”特地从衢州赶来的网友“浙西书友会”动情地说,“得知老人的事情后,网友们都很感动,这次一起来的有十多人。还有很多网友在网上发帖悼念老人:‘占祖亿老人播下爱心的种子,点燃了这座城市更多人的爱心火种。在英雄光芒的照耀下,更多潜藏于人们心底、灵魂深处的大爱将被激活唤醒。’”

    在衢州新闻网三衢微博上,网友“蓝天白云”说:“每个平凡人都可以成为时代英雄,只要你有一颗向善的心,就一定会有义举。或许,这应该成为‘最美爷爷’占祖亿留给我们的最大财富。”

    已经89岁的退休教师樊玉明,听说占祖亿的事迹后,感慨万千,当即创作了一首诗:“清波碧水亮精神,奋救溺童献己身。热血一腔仁义爱,金川千古汉唐魂。”

    占祖亿老人的伟大身影定格在常山江畔最美的勇敢一跳、奋力一推,在这座小小的常山山城的百姓心中,树起了一座宏伟的不朽的“最美爷爷”的丰碑。（本报记者 严红枫 本报通讯员 祝建辉 江 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