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日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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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1东日本大地震后不久，许多日本人还在茫然无措之际，扬州大明寺的明修法师穿越风险、飞赴奈良。他在著名的唐招提寺为大地震遇难者树起了灵牌，为震后日本送来了中国人民的慰问，送来了邻居般的关切，也带来了信心与力量。这一幕，令奈良人、令日本人非常感动。这正是：中日两国一衣带水，中日友好根基长久。

    这是7月31日，我们中国地方外宣干部代表团在奈良唐招提寺亲眼见证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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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25日至8月1日，我们一行20人应日本财团之邀对日本国进行了访问。这是东日本大地震后，中日新闻领域的一次友好交流。8天时间内，我们分别到访东京、横滨、静冈、京都、奈良、大阪，先后拜访、拜会了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神奈川县知事黑岩祐治、横滨市市长林文子、静冈县副知事岩濑洋一郎等政要，与日本共同社、神奈川新闻社、静冈新闻社等日本同行进行了交流，参观了日本旧城改造的典范——六本木新城森大厦，同时，对大地震后的日本社会现状进行了考察。

    大地震、海啸，特别是核辐射，对日本的影响是巨大的。灾区受到的直接损失和人员伤亡相当惨重，但更严重的恐怕还是迟迟不能迅速解决的核辐射。它给社会生活、民众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一影响需要很久才能平复。电力供应紧张使日本开始了大规模的节电运动。政府要求各地节电15%，大楼内的空调最低温度调到了26至28度，许多地方，包括机场、议员大厦，电梯只开一半，工作人员上班不再西服革履，而是穿上了短袖衬衫。东京街头，行人稀少；银座夜晚，暗淡冷清。关东地区一些著名的旅游景点，如位列日本百景第一的静冈境内的日本平、箱根的和平公园等景区，门可罗雀。箱根奥特莱斯商业区海外客流只恢复到了震前的10%，日本国内客流也仅恢复了20%。就连富士山也始终若隐若现，飘浮在淡淡的云雾里，笼罩在淡淡的哀愁中。这一切，煞是令人感伤。

    我们代表团来自中国14个省市区，南有云桂、东有苏浙鲁、西有贵川青、北有黑津宁、中有皖赣豫，遍布大江南北。我们向东日本大地震、海啸及其核辐射给日本人民带来的重大损失和人员伤亡表示深切的问候。我们同时表达了一种心情：如果日方愿意，中方愿与日方分享灾后重建经验，积极参与东日本震后重建，携手战胜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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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继承了其父福田纠夫前首相的风格，是中日友好的积极推进者，在位时与胡锦涛主席达成了建立两国战略互惠关系的共识，进一步推进了中日友好大业。我们一到东京，就赶往日本议员大厦，拜会这一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他对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对东日本大地震的关心与慰问表示感谢。

    东日本大地震后，胡锦涛主席第一时间到日本驻华大使馆慰问，温家宝总理赴日与会期间专程到福岛灾区慰问灾民。中国许多地方、部门、机构也通过各种方式对日本灾难表达了关切。

    福田前首相认为，东日本大地震主要是天灾，但随后的核辐射也有人祸的成分。他希望媒体要客观、公正地报道，也只有这样才能给社会传递正确信息。

    的确，媒体在两国关系中承担着重要的职责。我非常赞同福田先生的说法，要客观、公正地报道，正确地引导舆论。前事不忘，后世之师。媒体要多做有利于两国友好的事情，多说有利于两国友好的话语，增进两国国民之间的理解，妥善报道敏感事项，积极增强政治互信，做两国友好的促进者、推动者和建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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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关东到关西，我们一路探访。百闻不如一见。震后的日本人民，正坚强地克服着各种困难。虽然余震不断，核辐射尚未根治，但日本各地人民并没有惊慌失措。日本财团笹川阳平会长告诉我们，遇到了就只有冷静面对，着急也没有用。日本土地私有，灾后重建需要经过一系列法律程序，将逐步进行。

    在日本访问期间，《日本沉没》一书的作者小松佐京先生去世了，我们表达了悼念之意。但我们看到，日本人民生活基本正常，社会秩序基本稳定，日本并没有沉没。经济生产正在逐步复苏，旅游业已经制定重振计划。日本灾区也正在就建设环保特区一事进行磋商。特别是关西地区运转正常，社会生活影响不大。

    作为当下日本不畏艰难的象征，日本女足不久前勇夺世界女子足球比赛冠军，这给灾难中的日本人民带来了极大的安慰，提振了国民信心。我们相信，日本人民一定会早日战胜灾难，早日消除核辐射影响，重建新的美好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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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的岚山对于中国人来说，非常熟悉，那是因为敬爱的周恩来总理曾两次来这里，并写下了雨中游岚山的诗词。今天的岚山，周恩来诗碑作为中日友好的见证，永久地树立着。我们专程拜谒了诗碑，为着中国共产党卓越领导人之一的周总理“光明的追求”而深深地祝福。今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90周年，当神奈川电视台台长在致辞时向建党90周年表示祝贺时，我们都感到非常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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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在唐招提寺访问时，西山明彥执事长一边领着我们参观，一边为我们讲述中日两国友好交往的经典故事。在鉴真大师墓前，西山住持告诉我们，当年小平先生来日本进行恢复中日友好之旅时，亲自来到鉴真大师墓前，俯身向大师三叩头，表达了对中日友好开创者的崇高敬意，表达了对中日友好大业的坚定信念，令中日两国陪同人员惊叹不已。

    在鉴真大师墓旁，树立着一块不大的石碑。西山住持告诉我们，这是赵朴初先生的衣冠塚。先生生前提出：死后愿陪伴在鉴真墓旁，并亲口对西山住持说，中日两国要不间断地进行交流，只有交流，才能加深理解，不论风云如何变幻，这一大业都要坚定不移。西山住持言之切切，真情吐露，令人好不动容，感动的泪水盈满了我们的眼眶。

    面对大师先辈，我们全团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中日两国是近邻，远亲不如近邻。我们以史为鉴，面向未来，真诚相处，就一定能妥善应对各种复杂、敏感问题，造福于两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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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日本访问前，我一直在苦苦思索送什么礼物给日本友人。后来，我看到福田康夫先生在北京大学讲演时引用过易经中的一句话：“丽泽，兑。”我茅塞顿开，展纸挥毫，写下了八个字：中日友好，丽泽广宇。衷心祝愿中日友好万古长青！

    2011年8月3日于北京 

    （作者系中国外文局副局长、中国地方外宣干部访日团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