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航母”说开去

    最近,中国国防部新闻发言人宣布了中国正利用一艘废旧航母平台开展相关科研试验和训练的消息。这是近一时期中国发展航母问题被炒得沸沸扬扬以来,中国官方首次做出正式表态。回想之前种种讨论和炒作,既有军迷们热情追捧,也有形形色色军事专家的推测,更不乏一些西方国家军政要员的高论。有的说这将极大地改变地区军力的平衡,有的说这将使中国在解决海上争议问题时更具“进取心”和“进攻性”,从而对某大国和周边国家安全构成威胁,还有的对中国未来海洋战略加以评论,将其描绘成一个进行海上控制、伺机展示武力的“宏伟”计划。各种说法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实际上,中国任何一次新式装备的研制和试验都会引来这种议论,这似乎已经是常态化的现象。从歼-20隐形飞机到神舟飞船,从先进导弹到瓦良格号,无一例外地都要被拿来议论一番。这些议论本身其实不值得拿来分析,但一次次“分析”、“评论”所体现出来的一种模式却值得玩味。

    遵循这一模式,上述议论往往会形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在装备没有被官方证明前的模糊期,大造舆论烟雾,装备性能被吹得神乎其神,大有根本改变地区甚至全球军事力量对比之势。在这种舆论攻势下,周边国家几乎没有理由不对中国感到担忧,中国的意图和对外战略取向在这些武器的引领下,越发令人担忧。第二阶段,在装备正式亮相或权威信息发布以后,口风则来个180度大转弯,这时无数军事、安全、政治、地缘“专家”和官员就会纷纷登台,从不同角度论证这种装备与西方大国存在“代沟”,距形成战斗力仍十分遥远,恐怕还不乏从别国“借鉴”技术和装备的论据等等,言之凿凿。

    之所以出现这种现象,当中自然有信息不够全面透明、观察角度不同、专业领域各异等客观因素,但更为重要的,是其反映出的那种对待中国装备发展的微妙复杂心态。这种心态一是“疑”——怀疑中国“和平崛起”方略,质疑“中国永远不称霸”的庄严承诺,对中国国防现代化建设充满担心和疑问;二是“惧”——对中国不断壮大感到恐惧,惧怕中国拥有制衡或抵消尚武战略的实力,尤其是军事实力;三是“不甘”——不甘心眼睁睁地看着上述担忧变成现实,更不甘心在中国一次次发展和跃进中丧失自己的拥趸和地盘。

    正是因为“疑”,他们才时时刻刻拿着放大镜紧盯中国的国防现代化建设;正是由于“惧”,他们才对中国在这方面的任何一点进展大肆渲染;也正是出于“不甘”,当中国的发展不可遏抑地成为现实之后,他们总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论证中国取得的成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在心理上找回一些平衡。

    中国近代那段无法御敌、无法维护自身安全与尊严的历史,让国人刻骨铭心。中国人秉承“和为贵”的思想,但更有着不受欺侮的铮铮傲骨。中国“善其事、利其器”的根本目的是维护自身的安全、发展和尊严,避免再重复那段屈辱的历史,而不是要去参加武器大比拼,不是要拿着这些武器去威胁谁。更不会拿着它们“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招摇过市,不可一世。

    实际上,中国的国防现代化是负责任的发展,充分照顾到周边国家乃至域外国家的正当安全关切。中国的国防现代化更是科学规划、量力而行的发展。中国的国防现代化根植于防御性国防政策,与中国的和平发展战略一脉相承,中国军力的增长只会增强国际关系中的稳定因素。中国的国防现代化建设有着“大国范儿”。

    我们不应再围绕“中国航母”或其他西方已有、中国没有的装备发展纠缠不清了,而是要静下心来认真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如何让世界消除“疑”、“惧”和“不甘”,而以平常心接受与中国崛起相伴而来的中国国防现代化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