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号子 无尽的船歌

    “一条大河,嗨哟哟嗨;漂来台儿庄,党的阳光,温暖新生活,嗨啰啰嗨……”,在古城台儿庄的大门口,电子屏幕上播放着昔日船工拉纤的场景,豪迈激越的运河号子跌宕起伏,响彻两岸。

    画面上领头喊号的拉纤人,名字叫徐德光,如今已95岁,白发苍苍、身板硬朗。他时常来到这里,聆听运河号子,在沧桑岁月里拾起记忆的珍珠,讲述运河上演绎的从悲壮凄怆到幸福温暖的故事。

希望的灯照亮峥嵘岁月

    旧时在台儿庄有句俗话:世间三大苦,撑船、打铁、卖豆腐。在纤夫村里长大的徐德光,15岁便成了家中顶梁柱,当起了纤夫。

    南湖的红船、井冈山的灯光把红色的火种传播到运河两岸。受尽欺凌与苦难的纤夫们,渐渐懂得了什么叫“革命”,在一场场“罢工”中,徐德光吹奏的运河号子由凄婉迷离变得激昂起来。

    抗日战争爆发,日本鬼子到处疯狂抓舵工。体弱多病的父亲和徐德光也难逃此劫。因拒绝为日本人驶船,父亲被砸成重伤,母亲因过度忧心而病故。愤怒的徐德光,在行船时将日寇满船的煤炭掀入水中,乘机钻入水中,逃离魔掌。他带领兄弟们,开着十几条船来到抗日根据地,在高邮、宝应、邵伯一带帮助新四军运送兵员和抗战物资。

    乘坐着徐德光的船,新四军第三师师长黄克诚成功指挥了攻打睢宁、高邮、邵伯等战役。两人互通的书信,现在放在枣庄市档案馆。在解放战争中,徐德光冒着枪林弹雨,为解放军送军粮,护伤员。一直把大部队送过长江,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欢乐的歌从心中飞出

    “哟嗬……大运河上荡清波,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船工的力量大又大,辛勤汗水出成果……”解放了,在欢快的运河号子声中,纤夫们当家做了主人,徐德光担任起船舶大队长。

    纤夫村取名兴隆村,昔日当牛做马的纤夫们每月领着国家发给的工资,工作、休息都有着科学合理的安排,工会定期为他们做健康体检,并派医生随船护理,发现大病及时送医院救治……投入新中国的建设,纤夫们心气顺,干劲足,1956年4月诞生了木船运输合作社,徐德光带领纤夫们入社,被推选为社长。

    听着人们欢快的歌声和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徐德光总是吹起欢快的号子。1960年,忘年交黄克诚将军寄来了一封信,亲切地询问徐德光与纤夫村的生活情况,老实忠厚的徐德光逢人便说:“多亏了共产党,咱才翻身得解放。过去谁看得起咱纤夫,共产党的高级干部就是有情有义,一直忘不了咱!”

    国家安,民兴旺。徐德光一家的日子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儿子女儿相继成人,有三个儿子先后从戎参军,一个儿子支援边疆,三个女儿也都成家立业。感受着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运河号子中不断飞出欢快的歌。

新生活激起炽热情怀

    “一条大河,嗨哟哟嗨;漂来台儿庄,改革开放的春风,温暖新生活,嗨啰啰嗨……”这是徐德光于1978年为船歌重新赋的词,62岁的他吹奏起运河号子依然赛过壮小伙。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运河两岸,台儿庄古城迸发出火热的激情与旺盛的活力。纤夫的身影已经消失,但航运的汽笛声更加嘹亮,奔流的运河水载着一艘艘货船驶出港口,“兴隆村”真的兴隆起来。徐德光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把运河号子吹得更响,更带劲。

    2008年春,台儿庄开始了重建古城,历经三载,呈现出“商贾迤逦,一河渔火,歌声十里,夜不罢市”的繁荣景象,成长为融“齐鲁豪情”和“江南韵致”为一域的大运河畔的明珠。年迈的徐德光,时常到成为景区的纤夫村里走走,欣赏古城景观。最令老人流连忘返的,就是新建的以运河号子为代表的运河文化展览馆和恢复的郁家码头。

    如今徐德光的家庭,四世同堂,33口人其乐融融,儿孙们大都在航运部门工作。2009年,运河号子入选了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唯一的传承人,为了让运河号子不失传,他还收了几个徒弟,请人制作当年的木船,在运河上再现当年气势雄浑的拉纤场景。

    昔日的纤夫已走进历史,今天的运河号子带着跟党走的坚定信念和炽热情怀,将更加嘹亮激越。

    本报记者 邢兆远 本报通讯员 陈学超 程 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