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斯科寻访中共六大会址

    编者按  中共六大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在国外召开的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会址在什么地方?中国共产党的代表大会怎么会到莫斯科召开?共产国际、联共(布)在中共六大的过程中发挥了什么作用呢?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之际,本报派驻莫斯科记者专程去中共六大会址采访,并请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副主任李蓉同志撰写文章,介绍当时的情况。

    五一村,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俄罗斯村落。近些年,它日益引起来莫斯科访问的中国人的注意。这一切缘于83年前中国共产党曾经在这里召开的第六次代表大会。

    五一村位于莫斯科南部,属于莫斯科州纳罗法明斯克区,距莫斯科20公里,离市中心40公里。1928年6月18日至7月11日,中国共产党第六次代表大会曾经在这里举行。这是中国共产党在国外召开的唯一一次代表大会,也是一次在极其秘密、极其严峻的条件下举行的非常代表大会。

    《关于中国革命的决议案》

    1927年“4·12”政变后,中国革命处于前所未有的低潮。虽然1927年中国共产党成功地发动了南昌起义和秋收起义,但是总的革命形势依然很严峻,党内的左倾盲动主义使革命力量面临遭受新的重大损失的威胁。

    中国共产党从成立初期就是共产国际的支部,接受共产国际的领导。共产国际和联共(布)也派代表到中国指导中国共产党人的革命事业。1928年2月,共产国际中央执行委员会在莫斯科召开第九次会议,通过了斯大林和布哈林起草的《关于中国革命的决议案》。共产国际的决议案纠正了当时中国共产党内的盲动主义。在这种形势,召开一次总结中国革命问题的代表大会,是非常迫切和重要的。

    由于国内正值白色恐怖时期,召开代表大会的地点成为问题。经与共产国际商量,决定在苏联首都莫斯科召开中共六大。但时间紧迫,多数省份来不及选举代表。毛泽东、朱德、刘少奇、陈潭秋、李富春等党内主要领导人由于种种原因也不能出席中共六大。根据中央政治局常委会的决定,瞿秋白、周恩来出国负责筹备第六次党代表大会。

    斯大林接见中共六大代表

    由于出国参加六大的代表大都为国民党政府通缉的对象,所以六大代表在出国途中都有某种历险的经历,据邓颖超同志回忆,六大代表分批出发经大连、哈尔滨赴苏。她与周恩来赴苏联的途中乔装古董商人,在大连遭遇水上警察的仔细盘查。警察怀疑周恩来的身份,甚至直接喊出周恩来的姓名。周恩来机警地应付过警察的盘查,但是为了安全起见,甚至销毁了接头的证件。

    各路代表经历千辛万苦,历时一个月,于6月中旬到达莫斯科。1928年6月12日,斯大林在莫斯科接见了前来参加中共六大的代表瞿秋白、周恩来、苏兆征、向忠发、李立三、邓中夏等人。斯大林向与会代表谈了中国革命的性质和革命形势问题以及革命高潮和低潮的辩证关系。李立三的夫人李莎女士在《我的中国缘分》一书中谈到当年斯大林接见中共六大代表的情况。她回忆说,会见是在绝密条件下进行的,最关键时刻斯大林把速记员都打发走了。斯大林和中国同志长时间地讨论了国际形势与中国革命发展规律。

    瞿秋白、周恩来、布哈林作报告

    中国共产党第六次代表大会在绝密条件下于1928年6月18日至7月11日在莫斯科郊区举行。出席会议的代表共有142人,其中84人有表决权,34人有发言权,代表着全国4万多名党员。联共(布)的代表、意大利共产党的代表和青年国际的代表作为嘉宾出席了中共六大。会议于6月18日召开,至7月11日结束,历时24天。 

    瞿秋白在中共六大上作了《中国革命与共产党》的政治报告,周恩来作关于组织问题和军事问题的报告,共产国际代表布哈林作《中国革命与中共任务》的报告。中共六大产生了由23名中央委员和14名候补中央委员组成的新一届中央委员会。 

    女教师提供当年五一村照片

    关于五一村是中共六大会址的说法,最早见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当时苏共某地方委员会一位干部在当地报纸上透露,莫斯科州纳罗法明斯克区的五一村的一栋楼房是1928年中国共产党召开第六次代表大会的会址。当时他还采访了有关知情人员。此人叫科罗温娜,1913年生,一生没有离开过五一村。1928年时她15岁。她曾这样回忆中共六大时的情景:“我当时15岁。我们家的房子与地主庄园毗邻,现在我们的房子还在。中国人在1928年6月以前就到村里了,他们被安排在别尔格伯爵的房子里,而代表大会在庄园的礼堂举行。为会议准备饮食和打扫房间的妇女向我们讲述了这些情况。代表大会后,中国人在五一村还住了几个月。”此后,当地领导也多次在各种场合和地方出版物上说,中国共产党曾经在五一村举行第六次代表大会。

    科罗温娜所说的召开中共六大的地主庄园叫“穆辛-普希金庄园”,位于五一村主路旁,据交通干线2公里。这是一栋三层的楼房。从五一村文化宫教师斯维特兰娜给记者提供的早期庄园照片上看,当年的庄园周围林荫密布,有一塘池水,还有一座小桥,景致优雅。后来这个庄园主的建筑作为国营农场员工的住宅经过几次翻修,已经面目全非。至于六大代表居住的别尔格伯爵的房子,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目前传说中的召开中共六大的建筑几乎被2009年和2010年发生的两次大火彻底毁坏。据悉,该房子属于五一村村委会的财产,目前没有做明确的计划安排。据斯维特兰娜介绍,两次大火之后,那里已经不具备居住的条件。

    记者看到,会址正面的林荫路两侧树木茂盛,楼的后面是一片荒草地,五一村领导得知该建筑是中共六大的会址后,希望把它作为文物保护下来。 

    (本报莫斯科6月15日电 本报驻莫斯科记者 李永全) 

    图为中共六大会址 李蓉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