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晨,通往高邮市车逻镇闸河小学的大道两旁,人群绵延了几公里,从稚嫩孩童到耄耋老人,都拿着白花捧着“奠茶礼”静静守候默默流泪,和心里的同一个名字道别,她就是徐善兰——一位扎根村小12年的乡村女教师。
课堂——人生的最后牵挂
“开学了谁帮我上英语课?如果找不到代课老师,我想推迟手术,千万不能把孩子们的课落下。”手术前一天晚上,徐善兰一心挂念的还是她的课。
徐善兰生前就职的江苏省高邮市车逻镇闸河小学不足80人,全校老师包括校长共8人。32岁的徐善兰生前担任三四年级英语老师和一个班的班主任,是学校的顶梁柱。
但现在,这个顶梁柱倒了。2010年6月,徐善兰在上课期间突然剧烈呕吐,在丈夫的强烈坚持下不情愿地请了半天假去看病,一路上不停嘀咕:“我下午还有课呢!”
放寒假,徐善兰做了系统检查,被确诊为脑肿瘤晚期,拖了整整7个月,她没有耽误一节课,却延误了最佳手术时间。“我的课谁来代?”这是徐善兰最关心的问题,住院治疗时她跟同事通电话,不谈病情、起居,询问的都是学生的课业情况。
同事回忆说:“徐老师本可以早发现早治疗的,就是把学生的课看得太重了。”“工作期间,她头痛得厉害时,身体发冷,就晒一会儿太阳,又坚持上课;课上有呕吐也挺到下课……”
学生——十二年最真的呵护
送葬的路上,孩子们追着灵车一路哭喊着:“徐老师,您是为我们操心累死的啊!”要不是病魔,怎么能让徐善兰割舍下这些她挚爱的孩子们!
“她完全有条件进入更好的学校教书,但她都放弃了,”闸河小学校长居维幸含泪说,“每次她都说,‘这里年轻老师少,能教外语的只有我一个,我要是走了,村里的孩子怎么办?’”
“听到徐老师去世的消息,就像天塌下来一样!”焦娇,闸河小学唯一戴助听器的女孩,课堂上基本听不清老师讲课。为了让她不掉队,徐老师每天都抽空给焦娇“开小灶”,贴着她的耳朵讲课文,直到她听懂为止。期末考试,焦娇的成绩从78分提高到了89分,“徐老师从不嫌我是残疾人,我想让徐老师再靠着我耳边上堂课……”
因为夫妻长期分居两地,丈夫胡耀东没少和徐善兰商量调动的事情,每次都被她掏心窝的话顶回去了:村里有钱有本事的人都进城了,留在闸河的小学生多是留守儿童,本身就缺少父母关爱,不给他们打个“好底子”,将来咋有希望?
奉献——她的清贫和富有
办公室里,一张老式办公桌,一张破旧的黄藤椅;家里,没有一本像样的相册和一件像样的衣服,唯一的奢侈品是她在春节买的一双90元的马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生活,徐善兰过得极为清贫。
但说她清贫,又不那么恰当,她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业务书籍,办公桌抽屉内是一大摞一大摞的听课笔记、读书笔记、学生来信和获奖证书,还有堆起来差不多有1米高的59盒英语磁带,以及一摞摞车逻镇“优秀教师”、“优秀班主任”、“三八红旗手”、“师德标兵”证书……在这些方面,她又是那么富有。
都知道徐善兰是镇上最好的英语老师,却鲜有人知早在六七年前她教的其实是语文。因为课程改革要求小学统一开设英语课,校领导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全校唯一有英语基础的徐善兰,她便开始了拼命的自学路。
“下班吃完饭就把房门一关,自己练,自己读,每天都到凌晨一二点。”父亲徐义松噙着泪花追忆女儿钻研英语的日子。就这样,没经过一天专业培训,徐善兰硬是成了一名出色的英语老师。她所教班级学生成绩,连续五年期末检测都在全镇前列。
追悼会那天,上千人从泰州、江都、高邮等地提前赶来参加徐善兰的追悼会。灵堂正中央,是徐善兰的遗像,清瘦的面容,一脸慈祥谦和,眼角眉梢还有笑意,或许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徐善兰纯洁善良的如兰馨香会长驻闸河……
本报记者 郑晋鸣 本报通讯员 刘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