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马时代，文学何为？

    1895年，美国创办了第一本汽车杂志《无马时代》。所谓无马时代，指的就是汽车时代。100多年后的今天，在中国，马路无马，尽是滚滚车轮。引擎的轰鸣和尾气织成的烟幕，演绎着中国人的汽车梦。在汽车经销商的脸上，那些按捺不住的笑容告诉人们:中国，正在驶入无马时代。

    无马时代，文学何为？作家们认为，“无马时代”的生活方式对人的精神世界产生不可忽视的渗透和影响，文学应该谛听时代脉搏，挖掘出社会转型中人的内心奥秘，展现特定历史时期的独特艺术风貌。

    近日，由作家杂志社、诗选刊杂志社和一汽—大众汽车有限公司联合举办了“中国作家走进吉林，走进一汽—大众”采风活动。以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高洪波为团长的24位作家、诗人，在长春市进行了为期四天的参观采风。

    采风团一行在一汽—大众汽车有限公司，听取了相关人士对一汽—大众发展历程的整体介绍，并参观了轿车二厂总装车间。作家们深刻地看到了一汽—大众迅猛的成长轨迹，亲历了一辆辆汽车如何由一个个“胚胎”迅速发育长大，最后从“产房”中奔驰出来的梦幻般的过程。

    无马时代的悖论

    “在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宁娜》的结尾，如果安娜不是被火车撞死而是被汽车撞死的，结局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呢？”作为诗人的高洪波，试图用跳跃性的思维，建构“汽车—时代—文学—生活”的多重关系。

    高洪波回忆起20年前他和中国作家代表团出访泰国的情景。当时泰国的一般家庭都有两辆车，堵车成为常态。那时候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家里会有车。想不到，汽车这么快就进入了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他的话代表了与会者的共识。

    汽车发展与城市发展有着很大关联度。作为吉林人，作家杂志主编宗仁发举了个长春市的例子。他说，长春市2009年整个工业产值是3600亿元，其中2600亿元是由汽车工业贡献的，比重占70%以上。而且它不只是自身发展，还带动了上下游的一系列产业，是一个系统化的产业链。诗人钱万成补充说，在2005年，长春市财政收入不足200亿元，这座城市的职工工资每1块钱里就有0.47元是汽车产业贡献的。足见汽车和汽车产业对个人生活的影响。

    与会作家认为，汽车产业拉动了经济发展，提升了人们的生活品质，加快了人们的生活节奏，拓宽了人们的活动范围，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汽车，成为现代文明的一个重要符号。但汽车也给社会生活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如环境污染、能源消耗、交通拥堵等，这是一个悖论，一种困惑。如何在两者之间达成一种平衡并和谐发展，需要全社会包括作家群体共同面对。

    文学应观照物质背后人的命运

    作家赵本夫说，今天的时代，在汽车公司看来，就是汽车时代；在网络公司看来，就是网络时代；在城市移民部门看来，就是移民时代。今天的汽车时代，我的理解就是生活观念、节奏、速度各方面发生非常大的变化的时代，由过去传统社会、农业社会一个单纯的社会变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时代。可以说，这个时代给作家的创作提供了无限的可能，这种丰富性为作家提供了空前广阔的舞台。

    评论家王必胜认为，汽车与文学发生关系的年限并不长。写汽车进入文学或者文学中的汽车，还存在一些难度。作为物质层面的东西，汽车只是一个工具，而文学是复杂的。汽车时代人文的东西更需要关注。

    作家们认为，“无马时代”的生活方式对人的精神世界产生不可忽视的渗透和影响，文学应该谛听时代脉搏，挖掘出社会转型中人的内心奥秘，展现特定历史时期的独特艺术风貌。对当下的工业题材创作，作家、诗人们进行了探讨和反思，大家感到目前这类作品普遍缺乏感染力和影响力，缺乏前瞻性和警示性。要改变这种状态，需要文学紧紧抓住物质背后的人的命运，人的心灵波动，人在社会中的矛盾冲突，才能创作出具有史诗价值的重头作品。

    本报记者 邓 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