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评《先秦儒家圣人与社会秩序建构》

    成云雷教授所著《先秦儒家圣人与社会秩序建构》一书,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了。该书在选题、观点和研究方法方面均有所突破和创新。

    首先,该书研究视角新颖。先秦儒家最高的理想人格是“圣人”,而“圣人”理想对于先秦来说,是“内圣”和“外王”的高度统一。但学界以往对于先秦儒家“圣人”人格的研究,偏重于从内圣层面探讨何为圣人、如何成为圣人以及圣人作为道德榜样的作用和意义,却对“圣人”所应具有的治理天下的作用缺乏具体而系统的研究。作者注意到了“圣人”德业并重的特点,着重从“外王”层面探讨“圣人”在社会秩序建构中所发挥的作用,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这一不足。

    其次,该书逻辑结构清晰。作者没有一般地探讨“圣人”在“外王”方面的作用,而是将“圣人”确立为社会秩序建构的主体,并以此为中心来展开论述“圣人”建构秩序的途径是德化,圣人”建构秩序的条件是德位和时命,圣人”建构秩序的依据是天道和人性;最后对先秦儒家圣人建构秩序思想的历史命运加以评说。这里,各个层次之间逻辑联系紧密,表明作者的研究思路清晰。更为可贵的是,作者还提出了一些新观点,比如:先秦儒家的天命论是一种民意论;先秦儒家的天是指创化之本、生生之源;天道是秩序建构的终极依据,人性是秩序建构的现实依据,等等。

    再次,该书在研究方法上也有自己的特色。一方面注意到史思结合,哲学史的研究可以对哲学命题的基本理路作逻辑分析,也可以研究哲学家思想的历史演变和现实影响,思与史之间具有内在统一性。作者对于儒家圣人观与社会秩序建构关系的研究,没有仅仅停留在文本分析上,而是进一步考察了先秦儒家思想与秦汉现实政治之间的互动,探讨了这一思想在中国传统政治运行中的具体功能和作用。史思结合的研究,对于避免理论研究的空疏化和抽象化具有积极意义。另一方面,作者研究视野比较开阔,对于古代历史、古代文化、古文字学的新成果都有所汲取。作者将儒家圣人观念和秩序建构思想追溯到殷周文化传统,并研究了上述思想的历史演变,在文献的使用上不止于传世儒家经典,也注意利用出土简帛文献。此外,作者对于海外汉学研究的新成果也颇为关注。作者对于其他学科成果的借鉴使得该书不仅是一部独立思考的创新之作,也是一部材料丰富的厚重之作。(作者系华东师大哲学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