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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推介·三人话“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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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览群书 2016年07月01日 星期五

    书话是对文化轻薄和浮躁的提醒

    赵普光 《 博览群书 》( 2016年07月01日)

       书话是现代中国文学中一个具有庞大创作群体和丰富创作实绩的重要存在。书话又是现代中国文学中一个边缘性的存在。源自传统读书杂记、藏书题跋、笔记随札的书话写作,大都是游弋于文学与文化、创作与述学、趣味与思想之间,保有颇为有趣的弹性和张力。要看在20世纪以来东西文化的碰撞激荡,古今文学的缱绻与决绝,五四以来作家文人的精神、文化意识,作为文学创作现象却长期被文学研究者忽略的书话,既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独特的研究视角,又提供了颇具意义的研究对象。

       书话作为一种创作方式与学术体例,由来已久,渊源有自。但是,在当代学界,书话却往往被研究者忽略。这背后,有多方面的原因。比如文学观念的现代转型、学术研究体制的体系化理论化的转轨等等,都必然对书话的写作和研究带来压抑。

       但是,在当代体制化的写作之外,书话写作却一直存在,在所谓文学界、学术界之圈外,寂寞地开放着。

       基于创作之顽强及研究之冷寂的反差,笔者曾一直很关注书话这种文体。因为对作为文化载体和文化本身的“书”的情有独钟,对作为一种写作方式的“话体”的恋恋不舍,所以笔者从十年前就开始了相关的研究和写作,不期然竟出版了两本小书,一种是学术性的《书话与现代中国文学》,一种是随笔化的《书窗内外》。书出来以后,竟也得到了学界的一些热议和好评,这对于一直在寂寞研究过程中的我来说,颇有吾道不孤的欣喜。

       当然,笔者的研究还只是书林学海的浅尝,书话还有更多的文化意蕴和学术意义有待同好发掘开拓。

       事实上,书话作为一种创作文体,体现出的文、学会通倾向,作为一种述学体例,体现出从容的游于艺的放松心态,对于学科化、科层化日趋严重的当下写作,都会是有益的补充。

       书话作为一种文化的载体,早已溢出了简单的文学、文学研究圈子之外,其对古代传统典籍的评点,对域外文化资源的引介,其敬文钟书的文化姿态,对于轻薄和浮躁的当下文化语境也未尝不是很好的提醒。

       书话作为文学,丰富与拓展了散文的空间和内涵。现代书话从内容材料、行文风格、文体选择及氛围营造等诸方面都漫漶出浓重的传统文人特质,显示出其他文体不具有的独特风貌。然而,长期以来现代书话被排斥在“文学”视野之外,以至于鲜有文学研究者从事书话研究。即使在为数不多的书话研究者中,也很少有人从文学的角度去发掘书话对于文学的意义价值。而实际上,书话在现当代文学中,具有重要的位置,有着重要的研究价值。

       同时,书话创作是现代中国文学重要的研究对象。因为,书话不仅是现代中国文学的一种文学创作,而且书话更有着颇为丰富的文学研究价值。第一,书话是一种迥异于现代理论化体系化文学批评的特殊批评体例,具有很强的传统批评特色。作为文学批评体例,书话对于丰富拓展现代中国文学批评研究和实践、推进现代中国文学批评理论建设,无疑具有重要意义。第二,作为历史的记录描述方式,书话构成了现代中国一种重要的文学文献史料。由此,其文献价值值得进一步开掘、研究和阐释。第三,书话所话之书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经典文本,书话的作者都是作家、文人及文学研究者,他们所描述的现代中国文学的图景,所给予的现代中国文学的定位评价等,无疑影响着人们对现代中国文学的想象和认知,从而书话成为现代中国文学经典化的重要途径。书话所体现的文化意蕴、文化价值意义更为重大。书话写作关涉到中国文史传统与文化重建的重要问题。现代书话的萌生、发展伴随着近现代东西方文化碰撞、新文化运动兴起及对传统文化由盲目否定到理性反思的全过程。处于现代中西文化交汇时期的文人学者阅读视野空前开阔,脚踏东西文化的他们留下的大量书话作品记录自己的读书、译书心得体会。中国传统土壤和西方现代资源如何进入、作用并催生了现代中国文学,在这个进入、作用、催生的过程中,传统和西方典籍文化发生了怎样的和多大程度上的变异,以及为什么会发生变异等问题,在现代中国作家学者留下的大量书话为这些问题的解决提供了无可替代的独特视角。

       一、研究和检视长期被置于文学之外的书话现象具有填补空白的意义。这些丰富和重要的文字却被排斥在“文学”视野之外,是大多数现当代文学研究熟视无睹的领域。但是,以书话为代表的随笔文字最具传统意味,且往往都出自博学的大家之手,常常说文谈史,谈天说地,忆人论书,兼通古今,游弋于学术与文学之间,具有极高的文学、思想及学术的价值。笔者的《书话与现代中国文学》首次系统地总结了书话的文体特征,详细追溯和清理了书话文体的历史渊源、发展演变的过程,还指出并论证了书话丰富而又驳杂的边缘文学特征,以及由此带来的丰富张力和研究价值。

       二、第一次较为系统地清理了书话与现代中国文学的密切而复杂的关系。书话在现代中国文学中是一个独特的边缘性的存在。只有把握住了其边缘性的特征,才能更好地理解书话与中国文学的关系。如果说一般意义上小说诗歌散文戏剧四种体裁是处于现代中国文学的核心地带的话,那么,以书话为代表的一些丰富的存在则是处于文学的边缘地带。边缘与中心的互动互渗乃至互相的“观看”构成了书话与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特有关系。

       三、努力探究书话对作家作品的选择、阅读、评论与当时的文学思潮、文学史观存在的互动与共谋之关系。书话紧紧围绕这书人、书事,即从文学本身出发,故可对人们的笼统的文学史观判断起到纠偏作用,有助于以人为本、以文学作品为本的文学史观的重建。

       四、试图考察书话所体现的文化意蕴、文化价值。在这个断裂与重建、传统与现代交织纷繁的时代里,书话之于作家文人,其更深层次的意义也许更在于文化心态:书话中蕴含着读书人对书及书所承载的文化的牵绊、依恋。揭示现代书话所体现的文化意蕴、文化价值,探究现代作家的文化心理(传统文化情结,对“外来”文化的欲迎还拒的矛盾心态,现代作家的文化身份焦虑等)。

       五、通过对书话的梳理研究,重新认识和反思以往现代中国文学的观念、文体认知、研究误区等。“书话与现代中国文学”研究的更深层的意义还在于:书话只是这众多边缘性写作存在的一个代表、一个例子,对书话的研究可以提醒我们研究者关注这一类丰富的边缘性写作的现象,从而拓展现代中国文学的研究。深而言之,重新认识书话及书话与现代中国文学之关系,对既有的现代中国文学概念有必要进行以重新审视,对以往的研究对象选择上的误区和狭隘的偏见具有警示和纠偏作用。笔者的《书话与现代中国文学》对书话随笔等传统体例的研究和评估,不仅仅使我们得以进一步反思五四以来主流的现当代文学研究中文体认知的狭窄,重新对现代中国文学的内涵、外延、边界等进行思考认定,更重要的是警示我们研究现代中国文学应该实事求是地着眼于中国文学的本土化建设和本土化研究,要充分认识到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多样多元复杂的创作事实及其背后的文化意蕴和文学史意义。

       因此,想组织这个笔谈引起文学界、读书界重识书话之于当代文化建设的意义。这第一期,得子张先生和汪成法教授参与,子张的文章从纵向的角度谈及诗文评与书话体之关系,并兼及当下文学批评方式与学术评价的制度的诸种问题,汪成法的文章以《书话与现代中国文学》为缘起论及书话写作本应有的边缘与自由的状态,亦有深意在焉。

       总之,这只是开始,期待更多的方家参与此讨论,对当下书话的写作、研究有所助益,让书话这朵小花在文化的土壤上更自由地开放。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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